第81章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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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後
“這一次你處理的不錯。”唐澤把一杯牛奶遞給楚攸寧, 自己則端起一杯咖啡。
楚攸寧松松脖子的領帶，長籲口氣, 端著牛奶杯轉兩圈，“我成年了。”
唐澤一笑，“剛成年, 還是喝牛奶吧！”
聳聳肩，楚攸寧把牛奶放回桌上, 起身走到唐澤辦公室的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，對著唐煜搖晃, “我更喜歡喝這個。”
唐澤無奈搖頭，看看手表已經過下班時間, 眼神瞄過楚攸寧仰頭喝水的樣子, 唐澤喉嚨一緊。
喝完水的楚攸寧看到唐澤盯著自己瞧，好奇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唐澤幹咳兩聲, 回道，“沒什麽，對了, 590項目計劃你寫的如何？明天能出來嗎？”
楚攸寧驚訝看向唐澤, 明天出計劃？那他今晚要加班？想到從寒假開始後, 他每天上班都要加班到半夜, 回去後唐煜都睡了，這些天跟唐煜沒好好說過話楚攸寧完全沒加班的心思，“不是說下月才開始審核嗎？我後天給你吧！”
這半年來每逢周六日或平日沒課, 楚攸寧都會到唐氏上班，與唐澤是越來越熟了，說話也隨意許多。
“行，最近你加班也辛苦了，今天早點回去，我跟你一道。”
唐澤說完就去拿車鑰匙，楚攸寧問道，“你今晚不是有宴會嗎？”
拿鑰匙的手一滯，唐澤回道，“推了。”
楚攸寧點點頭，沒問為什麽推了；倆人離開唐氏時辦公室還有不少人，一一打過招呼後，倆人便離開。
“嘖，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情侶？”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孩一臉嫉恨，扭曲有臉都能拍恐怖片了。
她旁邊一名女子接口道，“不好說，我猜測八九不離十。”
倆人話剛落，又一名白衣女子接話道，“什麽八九不離十？我看就是，你見哪個大三生能進唐氏實習的？一看就有問題好嗎？唐總硬朗，英俊，小寧俊雅迷人，配一臉。”
話題一打開，便有無數人加進來，嘰裏咕嚕的，給倆編造無數戀愛段子。
“弟弟，弟弟，下雪了。”
楚攸寧剛回到唐宅，率先聽到的就是唐煜的聲音。把身上的外套解下來披在唐煜身上，楚攸寧拉著唐煜往裏走，“今天腦袋痛嗎？”
“不痛。”唐煜臉色帶著蒼白，不過精神看上去倒不錯；墜樓事件已經過去半年，唐煜身體卻一直沒養好，一直帶著病氣。
半年前老爺子被唐煜這一嚇人也垮了，這半年躺在床上起不來。
當時的唐老爺子也意識到自己的病情會加速嚴重，而唐家人再也信不過，便與楚攸寧在病房簽了一份協議，協議寫明，楚攸寧對唐煜股票持有監督權卻無行駛權，監督權簡單點說就是誰要動唐煜的股票要經過楚攸寧簽收字同意，否則就算唐煜簽字也不作數，無行駛權則是楚攸寧無權對唐煜股票進行買賣，前後聽起來有沖突，這裏卻涉及到極其覆雜的法律條文，楚攸寧確認沒問題後就直接簽名，入唐氏。
唐煜墜樓楚攸寧也報警了，得出的結果卻是圍欄老化，這個鑒定結果楚攸寧根本不接受，可查來查去都沒異常，唐家人都有不在場證據，而唐家又確實不是外人能進來的地方，謀殺可能非常小，問唐煜，他自己都說不清怎麽回事，別說指證罪犯了，楚攸寧獨木難撐，最後不得不結案處理。
這半年來，楚攸寧跟在唐澤身邊，接觸唐氏各種工作，卻發現寸步難行。
唐氏比他想像中還要覆雜，老爺子已經六七年沒再管理唐氏，楚攸寧一個半大小子空降根本嚇住人，重要的是他上面還有唐明跟唐芯，楚攸寧氣的咬牙，卻無法，唐老爺子雖把他弄進唐氏，他卻無任何實權，跟一個實習生差不多，這半年來唯一的收獲就是摸清唐氏的底，摸清底了，楚攸寧更惱。
原來唐氏後面還有個“唐家”，時而聽聞唐家以“黑”起家，原來是真，而且現在這個“唐家”還在控制著唐氏，而撐控“唐家”這個人唐一楚攸寧更是動不了，面對此等覆雜情況，楚攸寧只有一句話：他媽的果然是個爛攤子。
今天提早下班，唐煜自然高興，興沖沖跟楚攸寧吃完飯，想著能纏著他玩，卻沒想到吃完飯後楚攸寧臉色突然變差。
“昭華，我有點頭痛，你自己去玩，我去睡一下。”
唐澤跟在楚攸寧身後，一聽他頭痛，著急問道，“是不是感冒了？”
楚攸寧罷罷手，表示沒事，在唐煜不滿的臉上印下一吻，楚攸寧便回房休息。楚攸寧離開後，唐澤也離開了。
留在原地的唐煜皺眉頭漸漸蹙起，目光變得暗沈；旁邊的唐九忍住想跑的沖動，小聲道，“老爺子，還是那個意思？”
唐煜沒回話，只是涼涼掃唐九一眼；唐九縮縮脖子不敢再開聲。
現在的少爺只要收起那副傻勁嚇人的很，唐九不禁暗自吐槽，真懷念那個傻子少爺，又傻又單純，只是現在的傻子少爺出現的時間越來越短，以唐九的推測，目前傻子少爺最多存在半天，其它時間都被這少爺給占去了，其實唐九有點擔心，傻子少爺有天會不會消失，但楚攸寧至始至終卻毫無所覺？
應該不會毫無所覺吧！畢竟是自己愛的人，現在連少爺都不太敢正面出現在楚攸寧面前，大部分時間面對楚攸寧的還是那個傻子少爺，不過以後呢？
深想這事，唐九就發寒，少爺能知道傻子少爺他所有的事，包括模仿他行為，讓自己越來越像他，而傻子少爺卻從始至終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，然後，傻子少爺自己的意識慢慢被吞噬掉，直到消失不覆存在，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消失了，而他所愛的人，也將被這個人所霸占擁有，不曾知曉他的離去……
“啪！”
雙掌拍在臉上，唐九深呼口氣，不行，他被影響了，少爺不就是傻子 ，傻子不就是少爺嘛，他在糾結什麽。
唐煜跟在楚攸寧身後上樓，推開門發現楚攸寧已經睡著；坐在床邊看著楚攸寧的黑眼圈，唐堅定的心有瞬間的動搖。
唐氏、“唐家”目前形式艱難，一步錯將一敗塗地，付出的也許就是他與楚攸寧的性命，可在這時，爺爺仍堅持要他納妾才願把“唐家”交給他。沒錯，在一個月前，少有清醒的唐老爺子知道唐煜恢覆了，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唐煜納妾。
在今天，難得清醒的唐老爺子再次提起這件事，而這一次，唐煜保持沈默，半年前墜樓時占據這具身體的雖是傻子，可傻子的恐懼卻清晰傳給了他，唐煜從不是個挨打不還手的人，這個代價，他一定會讓他們一點一滴還回來。
唐煜還能保持沈默，可唐老爺子保持不了，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，既然孫兒已經醒了，他不能讓一個男人一直霸占著唐家主母的位置。
“把莫晨叫來。”
唐一點頭轉身離開，沒看到老爺子最後看他覆雜的眼神。
次日楚攸寧睡的神清氣爽，起床看到唐煜把衣服脫的光光，對著鏡著照來照去，楚攸寧一楞，氣惱道，“大天早的，你幹什麽？說多少次了，你這毛病怎麽還不改？”
楚攸寧把衣服扔到唐煜身上，“趕緊穿上，要感冒了。”
自從半年前唐煜從醫院醒後不知道為什麽老喜歡脫光衣服照鏡子，楚攸寧問過他很多次卻說不出個所以然，當時楚攸寧還怕是不是腦袋出啥毛病了，查了又查也沒弄清楚。
“弟弟，好久，好久不見。”
唐煜抱著衣服撲向楚攸寧，抱著楚攸寧就親。楚攸寧無奈接過衣服幫他穿起來，“又說這種話，我們晚上不是睡一塊嗎？”
唐煜抓抓腦袋，咬著手指蹙眉。楚攸寧見到又一掌拍過去，“不準咬手指。”
唐煜不甘不願“哦！”一聲。等楚攸寧幫忙穿好衣服，唐煜拉著他便往下跑，“弟弟，竟然下雪了，去堆雪人。”
“昨……”
本來想說昨天不就下了嗎？楚攸寧張張嘴最終沒說出來，反正這呆子高興，今天也沒什麽事，就陪他玩一下。
把唐煜裹的像個球，楚攸寧拿起掃帚，鏟子，跟唐煜來到後院；楚攸寧拿鏟子鏟雪，唐煜拿著掃帚跟在後面掃，掃的雪花亂舞，哈哈大笑，而楚攸寧則是在漫天的雪花中冷冷一笑，把掃帚一扔，沖向唐煜，直接按地上修理，太久沒打，上房揭瓦了。
倆人吵吵鬧鬧，堆雪人用了一個多小時，等唐煜跑到廚房把根蘿蔔插到雪人臉上充當鼻子時，作品正式完成。
倆人把唐九叫來，楚攸寧跳到唐煜背上，笑道，“給我們照一張。”
曦瑩花與雪花翻飛，雪人屹立其中，風雪中，還有倆個男人，一個臉頰被壓成小雞嘴的男人背著一個哈哈大笑的大男孩，鏡頭快速記錄下這一刻，也許，這便是永恒。
這一幕除了銘記在在場的三人心中，還有另一個人，唐澤。
少年的笑容美好而富有吸引力，這半年來楚攸寧跟他在身邊，唐澤覺得自己意志力逐漸在崩塌，他真害怕有一天，自己會忍不住出手。
“哼，原來，我就說嘛！看來野心不小，想當唐家主母？”
高南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端著紅酒杯，看高南的目光比看外面站街的好不到哪去；莫晨暗壓下湧起的怒意，冷聲道，“你答不答應？”
“當然，這生意我不虧。”
這些年看楚攸寧在唐家活的有滋有味高南早不爽了，要不是一直被唐家那些所謂的暗衛盯著，高南早對他不客氣。
難得休息天，又難得楚攸寧陪他，單堆個雪人可滿足不了唐煜，大雪天的就纏著楚攸寧要去騎自行車，楚攸寧固然不肯，最後半哄半威脅，楚攸寧把人拖到書房，以講故事作為賠償。
楚攸寧坐在地毯上倚靠著巨大的公仔，而唐煜則面向著楚攸寧，把頭枕在他腿上，抱著楚攸寧的腰，睜大眼看著他，完全占有的姿勢讓楚攸寧會心一笑，翻開書，楚攸寧慢慢讀起來：
⑤“我六年那年，在一本描寫原始森林的名叫《真實的故事書》的書中……”
緩慢的讀書聲在臥室響起，落地窗上的窗簾被掛起來，冬日柔軟的陽光從銀光中灑進臥室，覆在倆人身上，從早晨到午時，柔和的男聲一直回蕩在臥室裏，坐著的人在訴說著書中故事，而躺著的人在感受著書中的故事。
說故事的人懂得，所以連聲音都是溫柔的，而聽故事的人，也許沒懂，可印在他眼眸中的說故事的人，他卻已經懂得。
①“……狐貍說：現在的你對我來說，只不過是個小男孩，和千千萬萬的小男孩沒什麽兩樣……我也不過是只狐貍，和其他只千萬的狐貍一樣……但如果你馴養了我，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，你對我來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，我對你來說，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。”
②“請你馴養我吧！”
③“請你馴養我吧！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，楚攸寧一楞，把書合起來，看著唐煜。
“弟弟是昭華的獨一無二，昭華是弟弟的獨一無二，弟弟，請你馴養我吧！”
臥室靜謐如夜，楚攸寧放下書，指尖輕撫著唐煜的眼角，覆下身，他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情感，聲音纏綿在唇齒間，他說：好。
寒假很短，楚攸寧去唐氏上班沒幾天就要迎來新年，新年前大掃除是必須的，唐煜以此為由非要跟著楚攸寧去上班，楚攸寧考慮再三點頭答應。
學著楚攸寧的樣子，唐煜也穿起西服，不過唐煜嫌領帶勒脖子，不肯系，白色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也被解開，露出鎖骨。雙手插在褲兜裏，板著臉，微側著身體看向楚攸寧，乍一看，還真有幾分霸道總裁的氣勢。
楚攸寧把唐煜上下打量一遍，覺得還行，能帶出門，便帶人出門了。
唐煜的到來並沒有在唐氏引起轟動，只是引起一些人好奇，心裏在猜測著這人是誰？怎麽會跟楚助理一起來上班，不過長的好帥有木有？還有，跟楚助理動作好親密有木有？一看就知道是忠犬有木有？
不過幾分鐘，楚助理帶著一個帥哥來上班消息就便傳遍唐氏，鑒於兩人動作太親密，一時間，各種風言風語又流行起來。
楚攸寧把電腦打開準備工作，見唐煜盯著自己，便說道，“你是在這，還是去走走，我讓人帶你去玩？”
唐煜坐到楚攸寧對面搖搖頭，“不要，要跟弟弟在一起。”
“成，那你不準吵我，無聊就自己看書。”楚攸寧說完把公文包裏面的漫畫拿出來遞給唐煜，讓他安靜坐著，便開始忙起來。
唐煜一開始還能坐的住，可坐久便開始小動作不斷，一會碰碰筆筒，一會翻翻文件，拿起個計算機正想按兩下，剛擡頭見楚攸寧蹙眉看著自己，手一滑，計算機“啪”一下子摔在地面上。
“弟弟！”
唐煜肩膀小小縮一下，無辜看著楚攸寧。
楚攸寧把計算擺好，按下內線，沒一會一名女秘書走進來，“楚助理，請問有什麽事？”
女秘書恭敬叫道，楚攸寧雖只是唐澤助理，可他所接觸到的東西可不是一個助理有權限碰的，所以私下就有人猜測是不是唐家小少爺唐煜改名來上班，當然這個猜測只占小數，大數的是楚攸寧應該是唐家哪門重要的親戚。
楚攸寧指指女秘書，對唐煜說道，“你跟這位姐姐去茶會室，那裏有好吃的蛋糕，等一下我去找你。”
蛋糕雖然很吸引人，可唐煜還是不太願意去，但看弟弟嚴肅的樣子，唐煜又覺得有點害怕，最後，還是勉強點頭離開。
“別讓他吃太多。”
楚攸寧趕在女秘書出門前交代，女秘書表示明白。
在去往茶會室的路上，女秘書便想跟唐煜聊兩句，刺探一下消息，可沒想唐煜剛被弟弟趕出來不開心，並沒回應她；女秘書鎩羽而歸，心有不甘，把人帶到茶會室，端塊蛋糕給唐煜便離開了。
唐煜棒著塊蛋糕走向落地窗，底下宛如螞蟻般的車跟人引起唐煜一陣陣驚呼，但驚完他又怕了，連忙後退幾步，但又想看，最後他想個辦法，蹲縮在一個盆景下，望著下面在內心連連驚嘆。
“你說今天楚助理帶來那個人是誰？聽說跟楚助理很親密，不會是情侶吧？”一道男聲響起，話聽著雖正常，可裏面卻是譏諷味十足。
一起同來的男人驚訝說道，“不可能吧！不都說楚助理跟唐總是一對嗎？”
“啪！”蛋糕摔落在地，細小的聲音被他們倒咖啡聲音所覆蓋，倆人沒發現在落地窗前一棵發財樹的另一邊正蹲著個人。
“不管是不是，那楚助理手段都不差，你看唐總待他像眼珠子似的，你說兩人會不會結婚了，只是不公開而已。”
“應該不可能，唐澤可是唐家的長孫，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可大家會不知道？不對，你忘記了，楚助理手上戴著戒指了，會不會跟別人結婚了？”
“說什麽，現在可有不少年輕喜歡在手上戴戒指，說是什麽時尚，你太落後了。”
“那可是無名指……”
“咳咳。”
一道咳嗽聲打斷兩人對話，倆人擡起一看，唐澤。
“唐總。”倆個男人臉一紅，說上司的八卦還被抓的正著，這事可大可小。
唐澤沒想問責倆人，只是皺眉說道，“休息好就出去工作。”
倆人連連應好，正準備出去，“嘭”一聲響，正要走出去的倆人同時回頭，楞住了，茶會室裏什麽時候有個人？
唐煜瞪著唐澤氣洶洶說道，“弟弟是我的。”
一開始兩人說楚助理時唐煜一時沒反應過來，等唐澤進來了，他才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裏有個女人也叫弟弟楚助理，再想想他們的對話，唐煜生氣了。
唐澤是剛進來，只聽到後面說楚攸寧結婚這兩句，沒聽全，唐煜突然像看仇人似的瞪自己，唐澤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。
唐澤此時的沈默無疑挑起唐煜的怒火，他最近總覺得心裏難受，覺得奇怪，每次見弟弟都好像好久不見似的，唐煜傻，不知道為什麽，但他本能害怕，剛才那倆人的話無疑挑起他內心的不安。
他們說，弟弟跟唐澤結婚了？不對的，跟弟弟結婚的人明明是他。
唐煜指著唐澤赤紅眼，“弟弟我的，你是壞人。”
唐澤銳利的目光掃向倆人，猜想他們剛才到底說了什麽，讓唐煜反應這大。
死咬住唇瓣，雙手緊緊攥起，唐煜突然大喊一聲，沖向唐澤。
“打架了，打架了。”
辦公室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，楚攸寧按下內鍵，“外面怎麽回事？”
“楚助理，您，您帶來的那位客人跟唐總在茶會室打起來了。”
公司裏的人一般叫唐明為唐總裁，唐芯為唐總監，叫唐總的只有一人，唐澤。
楚攸寧連忙掛掉電話沖出去，心裏暗想，唐煜跟唐澤關系在唐家算是最好的，怎麽會突然打出來？
“……弟弟，我的……弟弟，我的……”
還沒到茶會室，遠遠楚攸寧就聽到唐煜的吼聲，聲音裏面帶著的惶恐、委屈讓楚攸寧心倏地收緊。
“嘭！”
又是一聲巨響，圍觀眾人張大嘴，驚訝看著眼前讓人難以相信的一幕，他們看到什麽了？楚助理竟然把高大、威猛的唐總一拳打飛出去了，沒想到優雅、斯文的楚助理武力值爆表。
楚攸寧來不及看唐澤，轉過身扶著唐煜著急問道，“怎麽樣？”
楚攸寧的到來讓心情一直處於恐慌的唐煜“哇”一聲哭出來，微曲著腰抱著楚攸寧口齒不清嗚哇說道，“……弟……弟弟……是昭華的，是昭華的……誰也不給……”
“是，是昭華的……”
楚攸寧半抱著唐煜，拍著他背，不停安慰著他，唐煜說什麽，楚攸寧都順著，已經很多年沒再哭的唐煜這一哭把楚攸寧心痛的，眉頭都快扭成結了。
唐澤站起身，擦擦嘴角的血跡，看著相擁的倆人眼色晦暗不清；圍觀眾人一看氣氛不對勁，趕緊散了。
唐煜本來就害怕想哭，再加上楚攸寧的安慰，哭的那個豪氣，足足半個小時才停下來，哭累了，人也困了。
看楚攸寧半抱著唐煜要離開，唐澤緊張脫口叫道，“小寧，其實，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你相信我嗎？”
楚攸寧看向唐澤，神色很平靜，“我會問昭華的。”
“小寧，”
“不準說話，不準說話。”
唐煜突然大叫起來捂住楚攸寧的嘴，臉漲的通紅，看楚攸寧的目光無比委屈。
把唐煜手拉下來，楚攸寧握著，對唐澤點點頭，便拉著人離開。一路上楚攸寧都沒說話，唐煜也冷靜下來，見楚攸寧沈著臉，便戰戰兢兢挨著他不敢開聲。
回到唐宅，楚攸寧帶唐煜直接去他們的書房，門一關，楚攸寧坐下來，對想挨著自己坐的唐煜指指對面的沙發，示意他坐那，唐煜不敢反抗，磨磨蹭蹭走過去，小心翼翼坐下來。
“為什麽打架？”
楚攸寧的問話又勾起唐煜的傷心事，眼眶再次發紅，卻不敢再哭，斷斷續續把過程說完。
唐煜雖說的雜亂，楚攸寧卻大致猜了出來；他跟唐澤除公事外並沒過多親密舉動，他們為什麽會把自己跟唐澤綁在一起？難道唐氏的工作就這麽閑，外加無聊？上司的閑話也能傳的到處都是？
楚攸寧把事件理順後對唐煜招招手，把像個沒安全感的大娃娃抱在懷裏，說道，“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？”
“相信弟弟。”
“那就是了，我說沒有就沒有，還有，以後打架別自己一個人，記得找我過去再動手。”摸摸唐煜臉上的傷，楚攸寧又心痛了，揍唐澤那拳應該重些的。
“弟弟會幫昭華打壞人嗎？”
“會。”
聽到楚攸寧的答案，唐煜嘻嘻一笑，抱著楚攸寧脖子撒嬌，“弟弟最好了，可是昭華怕。”
“怕什麽？”
唐煜搖搖頭，表示不清楚，可再想想，又指指胸口，指指腦袋，比劃著手說道，“昭華會好久，好久不見弟弟，這裏……這裏有聲音，夢，夢，裏面，有弟弟，昭華看不清，還有爺爺，不，不對，不是夢……啊……弟弟……頭痛……”
楚攸寧輕喝一聲，“別想了。”
亂七八糟的說話讓楚攸寧皺起眉，抱著唐煜的頭，細細撫摸著他的背，等他情緒安靜下來，楚攸寧才帶唐煜回房，半躺在床上擁著唐煜讓他閉眼休息。
唐煜不太想睡，他有點害怕，本能告訴他，睡著後會發生可怕的事，可弟弟摸著他的頭讓他很舒服……
唐煜睡著，楚攸寧拿來藥箱給他小心上藥後便坐在床邊看著唐煜，想到他剛才說的話暗想著，唐煜腦袋是不是又出問題了？
心情越發沈重，楚攸寧決定等唐煜醒來就帶他去醫院檢查，如果不是唐煜睡的安穩，他連一刻也等不下去。
唐煜這一覺從中午睡到晚上，起來後吃完飯楚攸寧便帶他來到唐氏醫院，鑒於楚攸寧對唐煜病情描述的嚴重性，連剛下班的院長也趕了回來。
醫院幾個腦專科的教授、醫生全聚集在一起，對唐煜腦波圖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分析，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唐煜很好，沒問題。
醫院沒騙楚攸寧的必要，但唐煜當時跟他說到那個場景時，唐煜的恐懼確實存在，那到底是怎麽了？
去完醫院，楚攸寧把唐煜送回家就去了唐氏，今天是唐氏最後一天上班，收尾工作太多，楚攸寧不能缺席。
唐煜回到唐宅意外的安靜，無聊咬著手指往後院走，他想去看看那小白花。
“……嗯……啊……快點……”
一道聲音飄進唐煜耳朵，唐煜頓住腳步，偏頭想想，叫道，“是誰在說話？”
“……討厭……快點……嗯……”
聲音又響起來，唐煜眼珠子一轉，目光放在眼前這道門上面，小心推開門，聲音更清晰了。
唐煜走進去，腦袋轉向聲音處，兩道白花花的肉體出現在唐煜眼前，唐煜臉“轟”一下紅了，害羞捂住雙眼，卻從中漏出一條細縫，好奇的目光緊盯著屏幕不放，嘴裏不斷驚呼，“……啊……羞羞……咦？還可以這樣……弟弟……”
捂著眼，唐煜越走越近，臉都快貼到屏幕上面了。
“少爺。”
一道帶著媚意的聲音響起，唐煜緊盯著屏幕，頭一歪，疑惑想著，裏面的小人怎麽會叫少爺？
“少爺。”
正思考的唐煜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，唐煜先是一僵，接著大叫，“啊……鬼啊……”
轉身，推開，起腳，一氣呵成，唐煜身後的物體瞬間被踢飛，動作流暢到讓楚攸寧見著肯定要誇他一句：青出於藍勝於藍。
“唔！”
捂著腹部□□，莫晨不可置信看著唐煜，隨後眼淚溢滿，可憐兮兮半帶媚意望著唐煜，“少爺，痛。”
唐煜狐疑看著莫晨沒去扶他。
不知為何，莫晨回國已經十年，這些年也沒少出現在唐煜身邊，甚至當年周六日接送他去跟楚攸寧團聚的還是莫晨，可唐煜跟他卻始終親近不起來，不，錯了，細想，唐煜似乎跟任何人都親近不起來，唐老爺子除外，唐家人其他人也一樣。
這些年，唐煜雖傻，可似乎能讓他與之依賴、信任的人卻獨有楚攸寧一個，連老爺子也不在其中。果然呢！原來傻子也跟之前的少爺一樣，對任何人都帶著疏離與冷漠，唯獨對楚攸寧另眼相待。
他不甘心，緊咬住唇瓣，莫晨從地上爬起來，忍著羞意，擡起手一顆一顆解著襯衣上的扣子，眼睛直盯著唐煜，帶著□□的勾引，當他扣子解到最後一顆時，唐煜突然大喊一聲，轉身跑了。
跑了，莫晨瞬間滑落在地，原來這具身體少爺這麽看不上，竟然如此，要它何用。伴著呻/吟聲，房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，揮之不去。
唐煜沖回房後，躲進被子裏，嘴裏喃喃叫著弟弟，叫著叫著不知想到什麽臉頰漸漸浮起紅暈，一雙眼睛也隨之變得水潤。
晚上楚攸寧很晚才回到家，公文包還沒放下管家就上來報告說唐煜今天沒下來吃晚飯，他把自己鎖在房裏面誰叫也不肯開門。
楚攸寧點點頭，把公文包遞給管家匆匆上樓，扭動下門手柄，果然被反鎖了。
“昭華。”
用力拍兩下門，頃刻，裏面傳來唐煜的聲音，沒一會門被“哢擦”打開。
房內沒開燈，唐煜站在昏暗處，面容半隱半現，有種詭異的危險感。
“怎麽沒開燈？哪裏不舒服嗎？”
楚攸寧摸摸到唐煜的頭，有點熱，推開堵在門口的唐煜，楚攸寧走進去正想開燈，身後的門突然“啪”一聲關上，“哢嚓”一聲，被反鎖了，楚攸寧還來不及反應，身後偎過來一道灼熱的身體。
“弟弟。”
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手臂從背後環過來，緊緊箍住楚攸寧的腰，帶著暧昧氣息的唇瓣印在頸間讓楚攸寧的身體不由也跟著熾熱起來。
抓住唐煜已經摸入腰間的手，楚攸寧回身過來，啞著嗓子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兩人在黑暗中對視片刻，唐煜微俯下身，把頭埋在楚攸寧頸間輕輕蹭磨著，“弟弟，這裏難受。”
手被唐煜拉著按向一處熱源，楚攸寧臉“轟”一下紅了，他跟唐煜雖然結婚半年，可實際上卻還沒行房，他們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唐煜喝醉那次，往後最多就親親，而現在唐煜的暗示很明顯，他似乎想行駛夫夫權利。
暗呼口氣，楚攸寧把唐煜稍微開點，按開壁燈；昏黃的燈光裏，一雙溢滿欲/望的眼睛帶著屬於傻子昭華特有的純凈，望著楚攸寧的眼眸帶著渴求與期望。
“今天發生什麽了”
他們成婚已經半年，唐煜不可能現在突然開竅想行房，定是有什麽媒介讓他聯想到這些？想到這，楚攸寧腦海閃過一張臉，莫晨。
整個唐家據楚攸寧所知就莫晨對唐煜有心思，他趁自己不在家裏勾引唐煜的可能性太大了，這一想，楚攸寧的火氣蹭蹭往上冒，緊扣住唐煜的手，出言不由帶上嚴厲，“說。”
唐煜不懂剛才好好的弟弟怎麽突然生氣了，可他生氣的樣子卻讓唐煜的欲/火剎時熄一大半，“說，說什麽？”
楚攸寧見唐煜一臉懵懂，語氣稍微放緩些，“今天你見到什麽了？還有誰又對你說什麽？為什麽突然想這些？”
唐煜眨眨眼，似乎一下子消化不了楚攸寧的話。
楚攸寧直接用手戳戳唐煜已經鼓起那處，“你今天這裏為什麽難受？”
腫成這樣，楚攸寧可不信是他回後來才發/情的，想到管家說他晚飯都沒吃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楚攸寧就無語，看樣子自己也沒解決啊!
“因為……因為有兩個人……他們一起……那樣……這樣……然後又那樣……”
紅著臉，含羞望著楚攸寧，唐煜結結巴巴把今天下午所見所聞一溜全交代了。
當聽到唐煜說莫晨解衣服時，楚攸寧臉都剎時黑下來，接著又聽到唐煜說一腳把他踹飛了，楚攸寧那已經溢出來的殺氣才堪堪收回。
“……弟弟……”
唐煜微俯下身，用唇瓣輕輕摩挲著楚攸寧的臉，像一只待寵愛的小狗，眼眸內的溫情動人心魄。
楚攸寧一笑，看著唐煜的雙眸帶上寵溺，一手扣住唐煜下巴迫其張開，一手按住他肩膀，楚攸寧長舌直入，吻的霸道。別想著楚攸寧真對這事不在意，他只不過內斂而已，這半年來他功課也做的不少，不過因為唐煜一直在養身體，楚攸寧沒行動罷了。
當愛上一個人，對他的欲望也就隨之而來，楚攸寧是個俗人，這點他也不例外。
臥室的溫度越加熾氣，細細的□□聲回響著，落地窗並沒拉窗簾，窗外便是後院，三米多高的曦瑩樹的小白花在銀灰色的世界裏飄灑，紛紛揚揚。
楚攸寧把唐煜壓在床上，看著他睜著一雙懵懂又帶著□□的眼睛，楚攸寧輕笑出聲，他怎麽有種教壞小孩的感覺
俯下身在唐煜眼簾上親一口，楚攸寧問，“昭華，傻子，是你嗎？”
“是昭華，弟弟媳婦。”
倆人重新抱在一起，二米寬的大床兩道身影在翻滾著，“咯咯吱吱”響了一夜。
第二天唐煜先醒，楚攸寧還在睡；像個人形布娃娃似的掛在楚攸寧身上，唐煜笑的一臉滿足；小心翼翼在楚攸寧臉上親了又親，親完後卻總覺得不夠，想了想，拉開楚攸寧的睡衣，唐煜學著昨晚楚攸寧教他的，在楚攸寧頸間輕輕吸吮，片刻，楚攸寧脖子上出現一道艷紅的印子，唐煜終於滿足了。
又壓著楚攸寧睡會，唐煜睜開眼，望著外面飄落的雪花，呆滯片刻，不知道想到什麽，解下手腕上的佛珠細細看著，他向來不記事的腦袋突然想起以前楚攸寧跟他說過的那句話：“等你數清了佛珠有幾顆，我們就能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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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一次你處理的不錯。”唐澤把一杯牛奶遞給楚攸寧, 自己則端起一杯咖啡。
楚攸寧松松脖子的領帶，長籲口氣, 端著牛奶杯轉兩圈，“我成年了。”
唐澤一笑，“剛成年, 還是喝牛奶吧！”
聳聳肩，楚攸寧把牛奶放回桌上, 起身走到唐澤辦公室的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，對著唐煜搖晃, “我更喜歡喝這個。”
唐澤無奈搖頭，看看手表已經過下班時間, 眼神瞄過楚攸寧仰頭喝水的樣子, 唐澤喉嚨一緊。
喝完水的楚攸寧看到唐澤盯著自己瞧，好奇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唐澤幹咳兩聲, 回道，“沒什麽，對了, 590項目計劃你寫的如何？明天能出來嗎？”
楚攸寧驚訝看向唐澤, 明天出計劃？那他今晚要加班？想到從寒假開始後, 他每天上班都要加班到半夜, 回去後唐煜都睡了，這些天跟唐煜沒好好說過話楚攸寧完全沒加班的心思，“不是說下月才開始審核嗎？我後天給你吧！”
這半年來每逢周六日或平日沒課, 楚攸寧都會到唐氏上班，與唐澤是越來越熟了，說話也隨意許多。
“行，最近你加班也辛苦了，今天早點回去，我跟你一道。”
唐澤說完就去拿車鑰匙，楚攸寧問道，“你今晚不是有宴會嗎？”
拿鑰匙的手一滯，唐澤回道，“推了。”
楚攸寧點點頭，沒問為什麽推了；倆人離開唐氏時辦公室還有不少人，一一打過招呼後，倆人便離開。
“嘖，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情侶？”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孩一臉嫉恨，扭曲有臉都能拍恐怖片了。
她旁邊一名女子接口道，“不好說，我猜測八九不離十。”
倆人話剛落，又一名白衣女子接話道，“什麽八九不離十？我看就是，你見哪個大三生能進唐氏實習的？一看就有問題好嗎？唐總硬朗，英俊，小寧俊雅迷人，配一臉。”
話題一打開，便有無數人加進來，嘰裏咕嚕的，給倆編造無數戀愛段子。
“弟弟，弟弟，下雪了。”
楚攸寧剛回到唐宅，率先聽到的就是唐煜的聲音。把身上的外套解下來披在唐煜身上，楚攸寧拉著唐煜往裏走，“今天腦袋痛嗎？”
“不痛。”唐煜臉色帶著蒼白，不過精神看上去倒不錯；墜樓事件已經過去半年，唐煜身體卻一直沒養好，一直帶著病氣。
半年前老爺子被唐煜這一嚇人也垮了，這半年躺在床上起不來。
當時的唐老爺子也意識到自己的病情會加速嚴重，而唐家人再也信不過，便與楚攸寧在病房簽了一份協議，協議寫明，楚攸寧對唐煜股票持有監督權卻無行駛權，監督權簡單點說就是誰要動唐煜的股票要經過楚攸寧簽收字同意，否則就算唐煜簽字也不作數，無行駛權則是楚攸寧無權對唐煜股票進行買賣，前後聽起來有沖突，這裏卻涉及到極其覆雜的法律條文，楚攸寧確認沒問題後就直接簽名，入唐氏。
唐煜墜樓楚攸寧也報警了，得出的結果卻是圍欄老化，這個鑒定結果楚攸寧根本不接受，可查來查去都沒異常，唐家人都有不在場證據，而唐家又確實不是外人能進來的地方，謀殺可能非常小，問唐煜，他自己都說不清怎麽回事，別說指證罪犯了，楚攸寧獨木難撐，最後不得不結案處理。
這半年來，楚攸寧跟在唐澤身邊，接觸唐氏各種工作，卻發現寸步難行。
唐氏比他想像中還要覆雜，老爺子已經六七年沒再管理唐氏，楚攸寧一個半大小子空降根本嚇住人，重要的是他上面還有唐明跟唐芯，楚攸寧氣的咬牙，卻無法，唐老爺子雖把他弄進唐氏，他卻無任何實權，跟一個實習生差不多，這半年來唯一的收獲就是摸清唐氏的底，摸清底了，楚攸寧更惱。
原來唐氏後面還有個“唐家”，時而聽聞唐家以“黑”起家，原來是真，而且現在這個“唐家”還在控制著唐氏，而撐控“唐家”這個人唐一楚攸寧更是動不了，面對此等覆雜情況，楚攸寧只有一句話：他媽的果然是個爛攤子。
今天提早下班，唐煜自然高興，興沖沖跟楚攸寧吃完飯，想著能纏著他玩，卻沒想到吃完飯後楚攸寧臉色突然變差。
“昭華，我有點頭痛，你自己去玩，我去睡一下。”
唐澤跟在楚攸寧身後，一聽他頭痛，著急問道，“是不是感冒了？”
楚攸寧罷罷手，表示沒事，在唐煜不滿的臉上印下一吻，楚攸寧便回房休息。楚攸寧離開後，唐澤也離開了。
留在原地的唐煜皺眉頭漸漸蹙起，目光變得暗沈；旁邊的唐九忍住想跑的沖動，小聲道，“老爺子，還是那個意思？”
唐煜沒回話，只是涼涼掃唐九一眼；唐九縮縮脖子不敢再開聲。
現在的少爺只要收起那副傻勁嚇人的很，唐九不禁暗自吐槽，真懷念那個傻子少爺，又傻又單純，只是現在的傻子少爺出現的時間越來越短，以唐九的推測，目前傻子少爺最多存在半天，其它時間都被這少爺給占去了，其實唐九有點擔心，傻子少爺有天會不會消失，但楚攸寧至始至終卻毫無所覺？
應該不會毫無所覺吧！畢竟是自己愛的人，現在連少爺都不太敢正面出現在楚攸寧面前，大部分時間面對楚攸寧的還是那個傻子少爺，不過以後呢？
深想這事，唐九就發寒，少爺能知道傻子少爺他所有的事，包括模仿他行為，讓自己越來越像他，而傻子少爺卻從始至終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，然後，傻子少爺自己的意識慢慢被吞噬掉，直到消失不覆存在，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消失了，而他所愛的人，也將被這個人所霸占擁有，不曾知曉他的離去……
“啪！”
雙掌拍在臉上，唐九深呼口氣，不行，他被影響了，少爺不就是傻子 ，傻子不就是少爺嘛，他在糾結什麽。
唐煜跟在楚攸寧身後上樓，推開門發現楚攸寧已經睡著；坐在床邊看著楚攸寧的黑眼圈，唐堅定的心有瞬間的動搖。
唐氏、“唐家”目前形式艱難，一步錯將一敗塗地，付出的也許就是他與楚攸寧的性命，可在這時，爺爺仍堅持要他納妾才願把“唐家”交給他。沒錯，在一個月前，少有清醒的唐老爺子知道唐煜恢覆了，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唐煜納妾。
在今天，難得清醒的唐老爺子再次提起這件事，而這一次，唐煜保持沈默，半年前墜樓時占據這具身體的雖是傻子，可傻子的恐懼卻清晰傳給了他，唐煜從不是個挨打不還手的人，這個代價，他一定會讓他們一點一滴還回來。
唐煜還能保持沈默，可唐老爺子保持不了，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，既然孫兒已經醒了，他不能讓一個男人一直霸占著唐家主母的位置。
“把莫晨叫來。”
唐一點頭轉身離開，沒看到老爺子最後看他覆雜的眼神。
次日楚攸寧睡的神清氣爽，起床看到唐煜把衣服脫的光光，對著鏡著照來照去，楚攸寧一楞，氣惱道，“大天早的，你幹什麽？說多少次了，你這毛病怎麽還不改？”
楚攸寧把衣服扔到唐煜身上，“趕緊穿上，要感冒了。”
自從半年前唐煜從醫院醒後不知道為什麽老喜歡脫光衣服照鏡子，楚攸寧問過他很多次卻說不出個所以然，當時楚攸寧還怕是不是腦袋出啥毛病了，查了又查也沒弄清楚。
“弟弟，好久，好久不見。”
唐煜抱著衣服撲向楚攸寧，抱著楚攸寧就親。楚攸寧無奈接過衣服幫他穿起來，“又說這種話，我們晚上不是睡一塊嗎？”
唐煜抓抓腦袋，咬著手指蹙眉。楚攸寧見到又一掌拍過去，“不準咬手指。”
唐煜不甘不願“哦！”一聲。等楚攸寧幫忙穿好衣服，唐煜拉著他便往下跑，“弟弟，竟然下雪了，去堆雪人。”
“昨……”
本來想說昨天不就下了嗎？楚攸寧張張嘴最終沒說出來，反正這呆子高興，今天也沒什麽事，就陪他玩一下。
把唐煜裹的像個球，楚攸寧拿起掃帚，鏟子，跟唐煜來到後院；楚攸寧拿鏟子鏟雪，唐煜拿著掃帚跟在後面掃，掃的雪花亂舞，哈哈大笑，而楚攸寧則是在漫天的雪花中冷冷一笑，把掃帚一扔，沖向唐煜，直接按地上修理，太久沒打，上房揭瓦了。
倆人吵吵鬧鬧，堆雪人用了一個多小時，等唐煜跑到廚房把根蘿蔔插到雪人臉上充當鼻子時，作品正式完成。
倆人把唐九叫來，楚攸寧跳到唐煜背上，笑道，“給我們照一張。”
曦瑩花與雪花翻飛，雪人屹立其中，風雪中，還有倆個男人，一個臉頰被壓成小雞嘴的男人背著一個哈哈大笑的大男孩，鏡頭快速記錄下這一刻，也許，這便是永恒。
這一幕除了銘記在在場的三人心中，還有另一個人，唐澤。
少年的笑容美好而富有吸引力，這半年來楚攸寧跟他在身邊，唐澤覺得自己意志力逐漸在崩塌，他真害怕有一天，自己會忍不住出手。
“哼，原來，我就說嘛！看來野心不小，想當唐家主母？”
高南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端著紅酒杯，看高南的目光比看外面站街的好不到哪去；莫晨暗壓下湧起的怒意，冷聲道，“你答不答應？”
“當然，這生意我不虧。”
這些年看楚攸寧在唐家活的有滋有味高南早不爽了，要不是一直被唐家那些所謂的暗衛盯著，高南早對他不客氣。
難得休息天，又難得楚攸寧陪他，單堆個雪人可滿足不了唐煜，大雪天的就纏著楚攸寧要去騎自行車，楚攸寧固然不肯，最後半哄半威脅，楚攸寧把人拖到書房，以講故事作為賠償。
楚攸寧坐在地毯上倚靠著巨大的公仔，而唐煜則面向著楚攸寧，把頭枕在他腿上，抱著楚攸寧的腰，睜大眼看著他，完全占有的姿勢讓楚攸寧會心一笑，翻開書，楚攸寧慢慢讀起來：
⑤“我六年那年，在一本描寫原始森林的名叫《真實的故事書》的書中……”
緩慢的讀書聲在臥室響起，落地窗上的窗簾被掛起來，冬日柔軟的陽光從銀光中灑進臥室，覆在倆人身上，從早晨到午時，柔和的男聲一直回蕩在臥室裏，坐著的人在訴說著書中故事，而躺著的人在感受著書中的故事。
說故事的人懂得，所以連聲音都是溫柔的，而聽故事的人，也許沒懂，可印在他眼眸中的說故事的人，他卻已經懂得。
①“……狐貍說：現在的你對我來說，只不過是個小男孩，和千千萬萬的小男孩沒什麽兩樣……我也不過是只狐貍，和其他只千萬的狐貍一樣……但如果你馴養了我，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，你對我來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，我對你來說，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。”
②“請你馴養我吧！”
③“請你馴養我吧！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，楚攸寧一楞，把書合起來，看著唐煜。
“弟弟是昭華的獨一無二，昭華是弟弟的獨一無二，弟弟，請你馴養我吧！”
臥室靜謐如夜，楚攸寧放下書，指尖輕撫著唐煜的眼角，覆下身，他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情感，聲音纏綿在唇齒間，他說：好。
寒假很短，楚攸寧去唐氏上班沒幾天就要迎來新年，新年前大掃除是必須的，唐煜以此為由非要跟著楚攸寧去上班，楚攸寧考慮再三點頭答應。
學著楚攸寧的樣子，唐煜也穿起西服，不過唐煜嫌領帶勒脖子，不肯系，白色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也被解開，露出鎖骨。雙手插在褲兜裏，板著臉，微側著身體看向楚攸寧，乍一看，還真有幾分霸道總裁的氣勢。
楚攸寧把唐煜上下打量一遍，覺得還行，能帶出門，便帶人出門了。
唐煜的到來並沒有在唐氏引起轟動，只是引起一些人好奇，心裏在猜測著這人是誰？怎麽會跟楚助理一起來上班，不過長的好帥有木有？還有，跟楚助理動作好親密有木有？一看就知道是忠犬有木有？
不過幾分鐘，楚助理帶著一個帥哥來上班消息就便傳遍唐氏，鑒於兩人動作太親密，一時間，各種風言風語又流行起來。
楚攸寧把電腦打開準備工作，見唐煜盯著自己，便說道，“你是在這，還是去走走，我讓人帶你去玩？”
唐煜坐到楚攸寧對面搖搖頭，“不要，要跟弟弟在一起。”
“成，那你不準吵我，無聊就自己看書。”楚攸寧說完把公文包裏面的漫畫拿出來遞給唐煜，讓他安靜坐著，便開始忙起來。
唐煜一開始還能坐的住，可坐久便開始小動作不斷，一會碰碰筆筒，一會翻翻文件，拿起個計算機正想按兩下，剛擡頭見楚攸寧蹙眉看著自己，手一滑，計算機“啪”一下子摔在地面上。
“弟弟！”
唐煜肩膀小小縮一下，無辜看著楚攸寧。
楚攸寧把計算擺好，按下內線，沒一會一名女秘書走進來，“楚助理，請問有什麽事？”
女秘書恭敬叫道，楚攸寧雖只是唐澤助理，可他所接觸到的東西可不是一個助理有權限碰的，所以私下就有人猜測是不是唐家小少爺唐煜改名來上班，當然這個猜測只占小數，大數的是楚攸寧應該是唐家哪門重要的親戚。
楚攸寧指指女秘書，對唐煜說道，“你跟這位姐姐去茶會室，那裏有好吃的蛋糕，等一下我去找你。”
蛋糕雖然很吸引人，可唐煜還是不太願意去，但看弟弟嚴肅的樣子，唐煜又覺得有點害怕，最後，還是勉強點頭離開。
“別讓他吃太多。”
楚攸寧趕在女秘書出門前交代，女秘書表示明白。
在去往茶會室的路上，女秘書便想跟唐煜聊兩句，刺探一下消息，可沒想唐煜剛被弟弟趕出來不開心，並沒回應她；女秘書鎩羽而歸，心有不甘，把人帶到茶會室，端塊蛋糕給唐煜便離開了。
唐煜棒著塊蛋糕走向落地窗，底下宛如螞蟻般的車跟人引起唐煜一陣陣驚呼，但驚完他又怕了，連忙後退幾步，但又想看，最後他想個辦法，蹲縮在一個盆景下，望著下面在內心連連驚嘆。
“你說今天楚助理帶來那個人是誰？聽說跟楚助理很親密，不會是情侶吧？”一道男聲響起，話聽著雖正常，可裏面卻是譏諷味十足。
一起同來的男人驚訝說道，“不可能吧！不都說楚助理跟唐總是一對嗎？”
“啪！”蛋糕摔落在地，細小的聲音被他們倒咖啡聲音所覆蓋，倆人沒發現在落地窗前一棵發財樹的另一邊正蹲著個人。
“不管是不是，那楚助理手段都不差，你看唐總待他像眼珠子似的，你說兩人會不會結婚了，只是不公開而已。”
“應該不可能，唐澤可是唐家的長孫，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可大家會不知道？不對，你忘記了，楚助理手上戴著戒指了，會不會跟別人結婚了？”
“說什麽，現在可有不少年輕喜歡在手上戴戒指，說是什麽時尚，你太落後了。”
“那可是無名指……”
“咳咳。”
一道咳嗽聲打斷兩人對話，倆人擡起一看，唐澤。
“唐總。”倆個男人臉一紅，說上司的八卦還被抓的正著，這事可大可小。
唐澤沒想問責倆人，只是皺眉說道，“休息好就出去工作。”
倆人連連應好，正準備出去，“嘭”一聲響，正要走出去的倆人同時回頭，楞住了，茶會室裏什麽時候有個人？
唐煜瞪著唐澤氣洶洶說道，“弟弟是我的。”
一開始兩人說楚助理時唐煜一時沒反應過來，等唐澤進來了，他才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裏有個女人也叫弟弟楚助理，再想想他們的對話，唐煜生氣了。
唐澤是剛進來，只聽到後面說楚攸寧結婚這兩句，沒聽全，唐煜突然像看仇人似的瞪自己，唐澤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。
唐澤此時的沈默無疑挑起唐煜的怒火，他最近總覺得心裏難受，覺得奇怪，每次見弟弟都好像好久不見似的，唐煜傻，不知道為什麽，但他本能害怕，剛才那倆人的話無疑挑起他內心的不安。
他們說，弟弟跟唐澤結婚了？不對的，跟弟弟結婚的人明明是他。
唐煜指著唐澤赤紅眼，“弟弟我的，你是壞人。”
唐澤銳利的目光掃向倆人，猜想他們剛才到底說了什麽，讓唐煜反應這大。
死咬住唇瓣，雙手緊緊攥起，唐煜突然大喊一聲，沖向唐澤。
“打架了，打架了。”
辦公室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，楚攸寧按下內鍵，“外面怎麽回事？”
“楚助理，您，您帶來的那位客人跟唐總在茶會室打起來了。”
公司裏的人一般叫唐明為唐總裁，唐芯為唐總監，叫唐總的只有一人，唐澤。
楚攸寧連忙掛掉電話沖出去，心裏暗想，唐煜跟唐澤關系在唐家算是最好的，怎麽會突然打出來？
“……弟弟，我的……弟弟，我的……”
還沒到茶會室，遠遠楚攸寧就聽到唐煜的吼聲，聲音裏面帶著的惶恐、委屈讓楚攸寧心倏地收緊。
“嘭！”
又是一聲巨響，圍觀眾人張大嘴，驚訝看著眼前讓人難以相信的一幕，他們看到什麽了？楚助理竟然把高大、威猛的唐總一拳打飛出去了，沒想到優雅、斯文的楚助理武力值爆表。
楚攸寧來不及看唐澤，轉過身扶著唐煜著急問道，“怎麽樣？”
楚攸寧的到來讓心情一直處於恐慌的唐煜“哇”一聲哭出來，微曲著腰抱著楚攸寧口齒不清嗚哇說道，“……弟……弟弟……是昭華的，是昭華的……誰也不給……”
“是，是昭華的……”
楚攸寧半抱著唐煜，拍著他背，不停安慰著他，唐煜說什麽，楚攸寧都順著，已經很多年沒再哭的唐煜這一哭把楚攸寧心痛的，眉頭都快扭成結了。
唐澤站起身，擦擦嘴角的血跡，看著相擁的倆人眼色晦暗不清；圍觀眾人一看氣氛不對勁，趕緊散了。
唐煜本來就害怕想哭，再加上楚攸寧的安慰，哭的那個豪氣，足足半個小時才停下來，哭累了，人也困了。
看楚攸寧半抱著唐煜要離開，唐澤緊張脫口叫道，“小寧，其實，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你相信我嗎？”
楚攸寧看向唐澤，神色很平靜，“我會問昭華的。”
“小寧，”
“不準說話，不準說話。”
唐煜突然大叫起來捂住楚攸寧的嘴，臉漲的通紅，看楚攸寧的目光無比委屈。
把唐煜手拉下來，楚攸寧握著，對唐澤點點頭，便拉著人離開。一路上楚攸寧都沒說話，唐煜也冷靜下來，見楚攸寧沈著臉，便戰戰兢兢挨著他不敢開聲。
回到唐宅，楚攸寧帶唐煜直接去他們的書房，門一關，楚攸寧坐下來，對想挨著自己坐的唐煜指指對面的沙發，示意他坐那，唐煜不敢反抗，磨磨蹭蹭走過去，小心翼翼坐下來。
“為什麽打架？”
楚攸寧的問話又勾起唐煜的傷心事，眼眶再次發紅，卻不敢再哭，斷斷續續把過程說完。
唐煜雖說的雜亂，楚攸寧卻大致猜了出來；他跟唐澤除公事外並沒過多親密舉動，他們為什麽會把自己跟唐澤綁在一起？難道唐氏的工作就這麽閑，外加無聊？上司的閑話也能傳的到處都是？
楚攸寧把事件理順後對唐煜招招手，把像個沒安全感的大娃娃抱在懷裏，說道，“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？”
“相信弟弟。”
“那就是了，我說沒有就沒有，還有，以後打架別自己一個人，記得找我過去再動手。”摸摸唐煜臉上的傷，楚攸寧又心痛了，揍唐澤那拳應該重些的。
“弟弟會幫昭華打壞人嗎？”
“會。”
聽到楚攸寧的答案，唐煜嘻嘻一笑，抱著楚攸寧脖子撒嬌，“弟弟最好了，可是昭華怕。”
“怕什麽？”
唐煜搖搖頭，表示不清楚，可再想想，又指指胸口，指指腦袋，比劃著手說道，“昭華會好久，好久不見弟弟，這裏……這裏有聲音，夢，夢，裏面，有弟弟，昭華看不清，還有爺爺，不，不對，不是夢……啊……弟弟……頭痛……”
楚攸寧輕喝一聲，“別想了。”
亂七八糟的說話讓楚攸寧皺起眉，抱著唐煜的頭，細細撫摸著他的背，等他情緒安靜下來，楚攸寧才帶唐煜回房，半躺在床上擁著唐煜讓他閉眼休息。
唐煜不太想睡，他有點害怕，本能告訴他，睡著後會發生可怕的事，可弟弟摸著他的頭讓他很舒服……
唐煜睡著，楚攸寧拿來藥箱給他小心上藥後便坐在床邊看著唐煜，想到他剛才說的話暗想著，唐煜腦袋是不是又出問題了？
心情越發沈重，楚攸寧決定等唐煜醒來就帶他去醫院檢查，如果不是唐煜睡的安穩，他連一刻也等不下去。
唐煜這一覺從中午睡到晚上，起來後吃完飯楚攸寧便帶他來到唐氏醫院，鑒於楚攸寧對唐煜病情描述的嚴重性，連剛下班的院長也趕了回來。
醫院幾個腦專科的教授、醫生全聚集在一起，對唐煜腦波圖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分析，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唐煜很好，沒問題。
醫院沒騙楚攸寧的必要，但唐煜當時跟他說到那個場景時，唐煜的恐懼確實存在，那到底是怎麽了？
去完醫院，楚攸寧把唐煜送回家就去了唐氏，今天是唐氏最後一天上班，收尾工作太多，楚攸寧不能缺席。
唐煜回到唐宅意外的安靜，無聊咬著手指往後院走，他想去看看那小白花。
“……嗯……啊……快點……”
一道聲音飄進唐煜耳朵，唐煜頓住腳步，偏頭想想，叫道，“是誰在說話？”
“……討厭……快點……嗯……”
聲音又響起來，唐煜眼珠子一轉，目光放在眼前這道門上面，小心推開門，聲音更清晰了。
唐煜走進去，腦袋轉向聲音處，兩道白花花的肉體出現在唐煜眼前，唐煜臉“轟”一下紅了，害羞捂住雙眼，卻從中漏出一條細縫，好奇的目光緊盯著屏幕不放，嘴裏不斷驚呼，“……啊……羞羞……咦？還可以這樣……弟弟……”
捂著眼，唐煜越走越近，臉都快貼到屏幕上面了。
“少爺。”
一道帶著媚意的聲音響起，唐煜緊盯著屏幕，頭一歪，疑惑想著，裏面的小人怎麽會叫少爺？
“少爺。”
正思考的唐煜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，唐煜先是一僵，接著大叫，“啊……鬼啊……”
轉身，推開，起腳，一氣呵成，唐煜身後的物體瞬間被踢飛，動作流暢到讓楚攸寧見著肯定要誇他一句：青出於藍勝於藍。
“唔！”
捂著腹部□□，莫晨不可置信看著唐煜，隨後眼淚溢滿，可憐兮兮半帶媚意望著唐煜，“少爺，痛。”
唐煜狐疑看著莫晨沒去扶他。
不知為何，莫晨回國已經十年，這些年也沒少出現在唐煜身邊，甚至當年周六日接送他去跟楚攸寧團聚的還是莫晨，可唐煜跟他卻始終親近不起來，不，錯了，細想，唐煜似乎跟任何人都親近不起來，唐老爺子除外，唐家人其他人也一樣。
這些年，唐煜雖傻，可似乎能讓他與之依賴、信任的人卻獨有楚攸寧一個，連老爺子也不在其中。果然呢！原來傻子也跟之前的少爺一樣，對任何人都帶著疏離與冷漠，唯獨對楚攸寧另眼相待。
他不甘心，緊咬住唇瓣，莫晨從地上爬起來，忍著羞意，擡起手一顆一顆解著襯衣上的扣子，眼睛直盯著唐煜，帶著□□的勾引，當他扣子解到最後一顆時，唐煜突然大喊一聲，轉身跑了。
跑了，莫晨瞬間滑落在地，原來這具身體少爺這麽看不上，竟然如此，要它何用。伴著呻/吟聲，房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，揮之不去。
唐煜沖回房後，躲進被子裏，嘴裏喃喃叫著弟弟，叫著叫著不知想到什麽臉頰漸漸浮起紅暈，一雙眼睛也隨之變得水潤。
晚上楚攸寧很晚才回到家，公文包還沒放下管家就上來報告說唐煜今天沒下來吃晚飯，他把自己鎖在房裏面誰叫也不肯開門。
楚攸寧點點頭，把公文包遞給管家匆匆上樓，扭動下門手柄，果然被反鎖了。
“昭華。”
用力拍兩下門，頃刻，裏面傳來唐煜的聲音，沒一會門被“哢擦”打開。
房內沒開燈，唐煜站在昏暗處，面容半隱半現，有種詭異的危險感。
“怎麽沒開燈？哪裏不舒服嗎？”
楚攸寧摸摸到唐煜的頭，有點熱，推開堵在門口的唐煜，楚攸寧走進去正想開燈，身後的門突然“啪”一聲關上，“哢嚓”一聲，被反鎖了，楚攸寧還來不及反應，身後偎過來一道灼熱的身體。
“弟弟。”
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手臂從背後環過來，緊緊箍住楚攸寧的腰，帶著暧昧氣息的唇瓣印在頸間讓楚攸寧的身體不由也跟著熾熱起來。
抓住唐煜已經摸入腰間的手，楚攸寧回身過來，啞著嗓子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兩人在黑暗中對視片刻，唐煜微俯下身，把頭埋在楚攸寧頸間輕輕蹭磨著，“弟弟，這裏難受。”
手被唐煜拉著按向一處熱源，楚攸寧臉“轟”一下紅了，他跟唐煜雖然結婚半年，可實際上卻還沒行房，他們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唐煜喝醉那次，往後最多就親親，而現在唐煜的暗示很明顯，他似乎想行駛夫夫權利。
暗呼口氣，楚攸寧把唐煜稍微開點，按開壁燈；昏黃的燈光裏，一雙溢滿欲/望的眼睛帶著屬於傻子昭華特有的純凈，望著楚攸寧的眼眸帶著渴求與期望。
“今天發生什麽了”
他們成婚已經半年，唐煜不可能現在突然開竅想行房，定是有什麽媒介讓他聯想到這些？想到這，楚攸寧腦海閃過一張臉，莫晨。
整個唐家據楚攸寧所知就莫晨對唐煜有心思，他趁自己不在家裏勾引唐煜的可能性太大了，這一想，楚攸寧的火氣蹭蹭往上冒，緊扣住唐煜的手，出言不由帶上嚴厲，“說。”
唐煜不懂剛才好好的弟弟怎麽突然生氣了，可他生氣的樣子卻讓唐煜的欲/火剎時熄一大半，“說，說什麽？”
楚攸寧見唐煜一臉懵懂，語氣稍微放緩些，“今天你見到什麽了？還有誰又對你說什麽？為什麽突然想這些？”
唐煜眨眨眼，似乎一下子消化不了楚攸寧的話。
楚攸寧直接用手戳戳唐煜已經鼓起那處，“你今天這裏為什麽難受？”
腫成這樣，楚攸寧可不信是他回後來才發/情的，想到管家說他晚飯都沒吃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楚攸寧就無語，看樣子自己也沒解決啊!
“因為……因為有兩個人……他們一起……那樣……這樣……然後又那樣……”
紅著臉，含羞望著楚攸寧，唐煜結結巴巴把今天下午所見所聞一溜全交代了。
當聽到唐煜說莫晨解衣服時，楚攸寧臉都剎時黑下來，接著又聽到唐煜說一腳把他踹飛了，楚攸寧那已經溢出來的殺氣才堪堪收回。
“……弟弟……”
唐煜微俯下身，用唇瓣輕輕摩挲著楚攸寧的臉，像一只待寵愛的小狗，眼眸內的溫情動人心魄。
楚攸寧一笑，看著唐煜的雙眸帶上寵溺，一手扣住唐煜下巴迫其張開，一手按住他肩膀，楚攸寧長舌直入，吻的霸道。別想著楚攸寧真對這事不在意，他只不過內斂而已，這半年來他功課也做的不少，不過因為唐煜一直在養身體，楚攸寧沒行動罷了。
當愛上一個人，對他的欲望也就隨之而來，楚攸寧是個俗人，這點他也不例外。
臥室的溫度越加熾氣，細細的□□聲回響著，落地窗並沒拉窗簾，窗外便是後院，三米多高的曦瑩樹的小白花在銀灰色的世界裏飄灑，紛紛揚揚。
楚攸寧把唐煜壓在床上，看著他睜著一雙懵懂又帶著□□的眼睛，楚攸寧輕笑出聲，他怎麽有種教壞小孩的感覺
俯下身在唐煜眼簾上親一口，楚攸寧問，“昭華，傻子，是你嗎？”
“是昭華，弟弟媳婦。”
倆人重新抱在一起，二米寬的大床兩道身影在翻滾著，“咯咯吱吱”響了一夜。
第二天唐煜先醒，楚攸寧還在睡；像個人形布娃娃似的掛在楚攸寧身上，唐煜笑的一臉滿足；小心翼翼在楚攸寧臉上親了又親，親完後卻總覺得不夠，想了想，拉開楚攸寧的睡衣，唐煜學著昨晚楚攸寧教他的，在楚攸寧頸間輕輕吸吮，片刻，楚攸寧脖子上出現一道艷紅的印子，唐煜終於滿足了。
又壓著楚攸寧睡會，唐煜睜開眼，望著外面飄落的雪花，呆滯片刻，不知道想到什麽，解下手腕上的佛珠細細看著，他向來不記事的腦袋突然想起以前楚攸寧跟他說過的那句話：“等你數清了佛珠有幾顆，我們就能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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